当前位置:网站首页> 健康常识>正文

自愿戒du医疗机构探秘:吸du者的困境

齐鲁壹点
2019-09-04 16:10:14   | 评论:

8月21日,禁毒办在省公安厅召开新闻通气会,省禁毒办、省卫健委、省戒du局联合发出《关于鼓励染du人员主动登记并接受戒治帮扶的倡议书》(以下简称《倡议书》)。其中提到,鼓励染du人员自愿接受戒du治疗。

在同时公布的提供戒du医疗服务的医疗机构名单中,省城有两家,近日记者走访发现,两家医疗机构收治的戒du者数量都相对有限,处境尴尬。

“刚开始沾上冰毒,并不知道那是du品”

溜冰。2014年在和朋友的牌局上,37岁的张明(化名)听说这个词的时候,还不知道这就是染du。“他们让我试试,说这个东西提神”,在朋友的指点下,不明所以的张明第一次接触了冰毒。一来二去,便染上了du瘾。

28日下午,在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物质依赖与行为成瘾治疗科病房,张明身穿病号服,头发因为略长,显得有些凌乱,脸色苍白,带着些疲惫,看起来和住院治疗其他普通疾病的患者没什么明显区别。

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自愿住院戒du了。“下决心这次彻底戒掉,谁不想守着老婆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啊。”张明这样说道,从上次接触冰毒至今,已经超过三个月。

染du后,趁着du品带来的欣快感和兴奋劲儿,张明常常一个人开车漫无目的地到处跑,对速度没有什么知觉。这种兴奋感消失后,紧随而至的是剧烈的头痛,做什么都无法缓解。

“反复染du,把脑子都吸坏了。”提起这些,张明微微皱起眉头,经常出现幻觉,“总看见牛鬼蛇神,还很多疑,认为老婆出轨,老婆和孩子都有事情瞒着我。”也因此,张明有些暴力倾向,“有声音一直告诉我要干什么。”

随着du瘾越来越深,张明不敢再去上班,害怕被周围的同事看出来自己在染du,“他们应该有人已经知道了”,张明这样推测。

“因为染du,成宿成宿不睡觉,连着好几天不吃饭”,被冰毒带来的欣快感和头痛反复折磨,张明体重不断下降,1.75米的个头,只有100斤左右,瘦骨嶙峋。肠胃也出现严重问题,并因此住院治疗过。

对于家人,张明有着沉重的负疚感,“原来好好的家,都被我吸完了,家人真是操碎了心。”害怕儿子伤心和失望,这次住院戒du,家人没有告诉他实情,只是说张明精神上有些问题,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。

新型合成du品更重要的是“心瘾”,戒du依从性差

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物质依赖与行为成瘾治疗科主任原伟介绍,十几年前,du品滥用主要集中在以海洛因等为代表的传统du品领域。而随着近年来du品类型的变化,如今传统du品所占比例在逐渐减少,新型合成du品能占到50%以上。而在山东,这一比例更高,甚至超过90%。

其实,最初家人让张明到医院戒du,张明也十分抗拒,“我没有病,为什么要去医院”?认为吸食冰毒、笑气等新型du品“不算染du、不上瘾”的人,在染du人群中占相当高的比例。

“宁收10个戒酒的,不收一个戒du的;宁收10个精神分裂的,不收一个戒酒的。”原伟已经在自愿戒du领域坚持了16年时间,这是他们同行交流时半开玩笑说的话,意指戒du治疗的依从性难题。

“像海洛因这种传统du品,一旦上瘾必须天天用,否则身体会有严重的戒断反应,例如疼痛、恶心、呕吐等。”原伟分析,而新型du品的躯体戒断反应没那么明显。因此,很多人认为新型du品不会上瘾,自愿戒du治疗的依从性也较差,多数是迫于家人的压力住院戒du。

和传统du品相比,新型du品更重要的是“心瘾”,原伟表示,“其带来的愉悦反应会在大脑中长期存在,一旦吸食过,以后便很难抵制。使用剂量越来越高,次数也会越来越频繁,导致大脑神经环路发生异常改变。”这也是染du人群难以彻底戒断的原因之一。

张明告诉记者,曾经多次尝试自行在家戒du,“最久的一次,有20多天没碰,最后还是没忍住。”

然而躯体戒断反应小,并不意味着新型du品对身体没有危害,吸食du品后,幻听、幻觉、妄想症等精神症状造成的危害不容小觑。在原伟接诊的患者中,曾经就有人染du后,一直感觉被人举刀追杀,到处逃避后最后从楼顶坠下,幸亏楼下雨棚的缓冲,才留住了性命。

自愿戒du医疗机构在减少,山东有6家

据悉,目前戒du方式主要有三种,分别是公安司法系统的强制戒du,在医疗机构自愿戒du,以及政府主导的社区戒du。其中,第一种是目前的主流戒du方式。

“自愿戒du医疗机构面临的困境”,是原伟和同行一起交流时常提起的话题,“中国自愿戒du医疗机构数量在逐渐萎缩,现存的效益也在不断下滑,处境艰难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。”

最近这几年,可供自愿戒du的医疗机构正变得越来越少。根据原国家卫生部发布的数据,2010年底,全国符合条件的自愿戒du医疗机构共计141所,但到2015年底,全国只剩下69所。

在此次《倡议书》中,山东省卫健委公布了6家开展戒du医疗服务的医疗机构,分别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、山东省(济宁)戒du康复中心、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、东营胜利医院、中医脑康医院、青岛正阳心理医院。

原伟分析:“以前很多自愿戒du医疗机构,主要是针对海洛因等传统du品。如今随着du品类型的变化,这部分戒du人群基数就在下降。”同时,新型du品给染du者造成的人格、精神等方面的改变,也让自愿戒du医疗机构面临专业技能的挑战,如果缺乏相应的专业人才,就难以适应目前的戒du需要。

染du者复吸是目前全球戒du领域面临的困境,这让相关医护人员的工作常常充满挫败感。中医脑康医院自愿戒du科主任郭树杰表示,“医护人员成就感低,工作强度和风险都大,被打被骂的情况时有发生,待遇却得不到保障,很多医护人员都不愿意做这方面的工作。”

此外,原伟和郭树杰一致认为,虽然如今政府投入了大量人力和财力用于戒du,但是绝大部分都用于强制戒du机构,卫生系统相对较少,缺乏财政支持。“例如住院戒du不在医保范围内,其实很多染du者目前的经济条件都不好,就难以接受系统规范的戒du治疗。”

而自愿戒du医疗机构的运营成本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维持在高位,郭树杰坦言,“不少自愿戒du医疗机构现在都是亏本运营”。

“最怕被外人知道,我就没法活了”

有统计数据显示,山东省内登记染du人员超过10万人,du品滥用形势不容轻视。相对于染du人数而言,自愿戒du医疗机构的数量可以说十分有限。

即便如此,记者在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和中医脑康医院了解到,其接诊的戒du人群数量也不多,其中,个人信息保密性是戒du者和家属的最大顾虑。“最怕被别人知道,要是外人知道了,我就没法活了。”张明说。

“为了避免被周围的人发现,很多人都选择到异地戒du,甚至是外省。”对此,原伟深有感触,在其负责的病房,就有外省的戒du者。

郭树杰也认为,这是影响自愿戒du的重要因素,“不少家属在打电话咨询的时候,就问我们,能不能不用身份证,让戒du的人匿名住院。”

2011年的《戒du条例》中规定,戒du人员在入学、就业、享受社会保障等方面不受歧视。对戒du人员戒du的个人信息应当依法予以保密。

不过,一旦在公安机关留下记录,信息保密就难上加难,“出去住酒店,公安机关都会知道。”有戒du者曾经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表示,“与同事一起出差时,在宾馆遭遇警察半夜要求尿检。”

本次《倡议书》中提到,染du人员自愿到戒du医疗机构进行自愿戒du,戒du医疗机构应当与自愿戒du人员或者其监护人签订自愿戒du协议,就戒du方法、戒du期限、戒du的个人信息保密等作出约定。

因此,作为一种自发戒du手段,自愿戒du医疗机构的个人信息保密工作是其开展戒du工作的重要前提,自愿戒du者的隐私必须得到妥善保障。

“在染du的人群里,很多人对du品完全不了解,可以说是法盲。等到有所觉察时,已经陷入难以自控的地步。”在原伟看来,不少染du者既是违法者,也是受害者。

在家人的支持下,如今,张明的戒du正在顺利进行,体重也慢慢涨到了140斤,他对未来充满信心,“戒du后,再找份工作,好好过日子”。

(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 陈晓丽)

    关注焦点:
猜你喜欢
相关推荐
吐槽评论

评论列表(条(包括审核中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