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脱毒!揭秘女子强制戒毒所:戒断就像“渡河”

来源:新京报
2018-06-28 23:25   | 评论:

原标题:脱毒

揭秘女子强制戒毒所:戒断就像“渡河”

6月13日,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的操场上,戒毒人员正在整队准备做操。本组图片摄影/新京报记者 彭子洋

揭秘女子强制戒毒所:戒断就像“渡河”

6月13日,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未成年人大队,几名喜欢音乐的未成年戒毒人员正在弹琴唱歌。

揭秘女子强制戒毒所:戒断就像“渡河”

6月13日,云南省女子强制戒毒所,新进来的戒毒人员正在跳操。

凌晨4点5分,有人来敲值班室的门。

云南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(下称女所)的干警马丽醒了,但还有点儿恍惚。已经在戒毒所工作了17年的她知道,又“来活儿了”。

对吸毒人员的收治工作就从此刻开始。这次要收治的人,40岁出头,因为吸食传统毒品海洛因,在收治安检的过程中,她不断地打哈欠、流眼泪,“站着不舒服、蹲着不舒服,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摆个什么姿势才舒服”。但相比有些人毒瘾发作时的胡言乱语和躁狂,她的表现算是正常多了。

因为毗邻毒品产地“金三角”,禁毒形势严峻,云南收治的戒毒人员是其他一些省份的几倍甚至十几倍。目前有约3.4万人在云南省内15个强制隔离戒毒所戒毒。

近日,新京报记者探访了云南省第五强制隔离戒毒所、云南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和云南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。被公安机关抓获后,一部分吸毒人员被作出强制隔离戒毒决定移送到戒毒所。高墙之内,这些人是吸食毒品的违法者,也是毒品受害者和病人。被收治的2年间,他们努力挣脱毒瘾、重建心理,期待回归社会。

艰难的生理脱毒期

郑西今年37岁。你问她,这是第几次来戒毒所了?

她那双大眼睛骨碌一下:“10多次、20次了,次数太多了,我都记不住了。”

郑西从1995年开始吸毒,当时14岁,上六年级。和朋友们在一起,她说感冒了头疼,朋友拿海洛因给她吃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不仅吸食海洛因,郑西也吃麻黄素、冰毒,这些新型毒品对中枢神经的损伤极大。今年5月9日刚到女所时,她连走路都要两个人搀扶。

警官马丽形容她当时的状态:“流口水、反应很迟钝,你跟她说一句话,感觉声波像隔着十万八千里传到她耳朵里,就像《疯狂动物城》里的‘闪电’一样。”

在云南省唯一专门收治女性强制隔离戒毒人员的戒毒所,现在有戒毒人员1400多人,马丽最多一晚就收治过10个,“(收治时)不去刺激她们,她想蹲着就蹲着,觉得躺在地上舒服些那就躺着,等之后清醒一点了再来规范言行。其实等清醒之后,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。”

按照云南省的戒毒模式,吸毒人员被移送到戒毒所后,要经历的第一步是生理脱毒,生理上对毒品的依赖消除后,经过考核转入康复治疗阶段,期间他们要进行劳动康复、体能训练和心理矫治,最后转入回归适应期。整个流程下来需要2年,表现好的戒毒人员可以减期,但戒毒时间最短不少于20个月。

生理脱毒期,是吸毒人员的“艰难时间”。

24岁的徐婉有2年多的吸毒史,去年9月从工作的娱乐场所被收治进所。经过近9个月的生理脱毒和康复训练,她的体重从刚进来时的52公斤长到了60公斤。

头脑恢复清醒的徐婉说,想象不到自己刚进来时多恐怖,在生理脱毒期时发瘾,用头撞墙,撞出两个洞,忽冷忽热、出汗、头晕、站不稳、吐,过一会儿冷热又开始交替,“当时如果有人跟我说,你把那个人掐死我就放你出去,我会的,一点都不夸张。”

生理上的不可控是戒毒人员要经历的正常戒断反应。一名收治安检时情况还算正常的40多岁戒毒人员,马丽前几天去看她,“腹泻了好几次,裤子都换了8条。”

违法者也是受害者

除了是有20多年吸毒史的“瘾君子”,郑西的另一个身份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。

1996年,她在一次检查化验中被查出携带HIV病毒,是共用注射器感染上的,有一次毒瘾发起来,来不及去买,用了别人的注射器。

在女所,和郑西一样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有30多人。考虑到身体条件的特殊性,女所的艾滋病戒毒人员每天要测3次生命体征,每天早晨9点和晚上9点分别服用抗病毒药物。

2014年,云南开始对患艾滋病的吸毒人员进行集中化专门管理。目前,云南省戒毒局在包括云南省第五强制隔离戒毒所(下称五所)在内的15个戒毒所设立了8个艾滋病专管大队。

五所距离女所大概1公里,收治规模5000人,抵得上某些省份全省的收治量。五所的HIV专管大队,目前共有170人左右。

HIV专管大队的警察、三级警长王勇告诉记者,为了消除隔阂,HIV戒毒人员在日常作息和服装上与其他戒毒人员没有区别,“方便区分管理,只是衣服上的胸牌会标明是几大队。”

王勇1999年参加工作,从2014年五所设立艾滋病专管大队开始,他就管理着这里的特殊戒毒人员。“对艾滋病人集中管理后松了一口气,之前和普通戒毒人员放在一起,总担心会不会交叉感染,成立了专管大队会轻松一些。”

“轻松了一些”的王勇也经历过工作中的“危险时刻”。有一次进行完普通戒毒人员安全检查后,晚上下班时发现手上多了一个伤口,“就使劲想,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伤到的,这个时候很惶恐,挨个去翻监控录像,看完发现不是在检查环节上出的问题,这才放了心。”

3年多以来,五所的HIV大队共接收戒毒人员800多人次。王勇说,很多人是老面孔,基本上是家人不管、朋友不理,反反复复进来。

不仅是艾滋病,在全国近24万名戒毒人员中,患各类疾病的人占30%左右。云南的比例更高,在所的3.4万人中病残比例达60%,常见病还有肺结核、肝病、胃肠道疾病、心血管类疾病和精神类疾病等,有的戒毒人员多种疾病加身。

和戒毒人员患病率高的现状相比,目前全系统内医务人员只有281人,他们负责在所内巡诊,一旦戒毒人员在所内无法医治,还要在转移社会医院就医的过程中随诊。戒毒警察的压力也明显加大,他们一方面要从事戒治工作,另一方面也要格外注意戒毒人员的身体状况。

因为戒毒人员这些重叠的“身份”,云南省戒毒局副局长宋云奎把他们称为“违法者、受害者和病人”。

在戒毒所重回课堂

六月上旬正值南方雨季,昆明连续下了几周的雨,没有要放晴的意思。天好的时候,女所里康复期的戒毒人员可以到院子里活动活动,做操、唱歌,这有利于她们的恢复。

昆明的夏天到底是好看,戒毒所的路两旁到处开着小花,各种颜色的。女所离长水机场近,站在院子里抬头看,总有飞机飞过天空。

下雨了,出不去门。上午10点半,警官李云就在教室里给戒毒人员们上课,这节课讲身体恢复方面的理论。讲到体重和饮食,李云问坐在下面的19个人:“你们现在喝酒吗?”

“不喝。”

“在外面喝吗?”

“喝。”

“喝的多吗?”

“多。”

异口同声地答完,又异口同声哈哈大笑起来。

和其他戒毒人员不同,这19个女孩是未成年吸毒者,进所时16岁到18岁不等,这是《禁毒法》规定的可以适用强制隔离戒毒的年龄。针对未成年人的特殊性,云南在全省设立了2个未成年戒毒人员大(中)队,女性未成年戒毒中队设在女所,目前共19人;男性未成年戒毒大队设在临近的云南一所,现有221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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